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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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嚴言來了,來找他了。

安歌著急往後看,可是他此時站在所有觀眾的後方。樂隊離場後,觀眾們紛紛散了,人很多。每當他要回身時,其他人便將他用力一拐,又或者將他往前一推,他總也回不了頭,總也看不清楚身後的人。

幸好,始終有雙手在緊緊抓著他。安歌也反手抓住那雙手,任憑再有人推他,他總算回過身子,嚴言就那樣靜靜站著,任身邊的人們來來回回,一動不動。

安歌的眼睛一熱,忽地就撲過去抱住嚴言。

安歌的身高與體型,一看便知是男的,嚴言更是什麽偽裝也沒有。

他們倆剛抱到一起,身邊就有人鼓掌叫好,尤其有些女孩尖叫出聲。這樣的場所,本就全是刺激與興奮,這樣的舉動下,刺激與興奮更是到達極點。

墨鏡後,安歌滿眼淚水。安歌一把就要扯了口罩,嚴言蓋住他的手,已先靠來,隔著口罩,很輕地親了他一下。

更熱烈的尖叫聲中,甚至有人扔了面彩虹旗到他們倆身上。

安歌身上有些發抖,是感動,是興奮,上輩子拿最重量級的那個影帝獎項時,他都沒這樣。安歌顫抖著手展開彩虹旗蓋住自己與嚴言的腦袋,他摘了口罩與墨鏡,手一落,它們全部掉到地上。

安歌的嘴唇也有些哆嗦,他擡頭看嚴言。

陽光下,彩虹旗裏,他們的臉都變成了彩色。

安歌哭著說:“我騙了你,對不——”

嚴言吻住他,阻止他的話,貼著他的唇瓣又問:“你是不要我了嗎。”

安歌用力搖頭,眼淚很丟臉地跟著飛來飛去,安歌抽了抽鼻子,聲音碎碎:“你為什麽會來。”

嚴言伸手擺正他的臉,看著安歌那雙也被染上彩虹色的雙眼說:“你讓我回家……”

“那你為什麽不回家?你是繆家二少爺,你知道繆家嗎,那個特別有錢的繆家,你——”安歌哭得很狼狽,先前崩得那樣緊的他,終於碎了。

可嚴言來了,即便碎了,嚴言也能接住他。

嚴言用手將他臉上的眼淚擦幹,平緩而又認真地說:“所以我來找你了。”

“啊?”安歌不明。

“你是我的家啊。”

安歌再抽鼻子,難受道:“我不想再哭了。”

“那就不哭了……”嚴言傾身,吻住他的眼角,吸吮他的眼淚,安歌環抱住嚴言的脖頸,越吻越深。

一直在旁觀的人們更是鼓掌叫好,還有吹口哨的,安歌吻著吻著又笑出聲。

小陳松了口氣,站在人群之外,看著被彩虹旗蒙住的安歌與嚴言,想了想,也跟著笑了。

安歌與嚴言這樣的熱鬧,在音樂節裏,註定了只是短暫的。

更帶勁的音樂聲的吸引下,圍觀他們倆的人,漸漸散了。嚴言撿起地上的墨鏡與口罩,一一給安歌戴好,嚴言本打算將彩虹旗疊好收起來。安歌一把搶在手中,披在自己身上,回頭朝嚴言笑:“是不是很好看?”

盡管隔有口罩,壓根看不見安歌的笑容,但僅聽他的音色,便知是在笑。

嚴言笑著點頭,目不轉睛地看著安歌,錯開一眼也不舍。安歌也看他,兩人的視線纏纏綿綿,小陳「咳」了聲,走來說:“兩位,咱們換個地方吧還是……”

安歌笑出聲,拉上嚴言就走。

小陳認命地點點頭,綴在他倆身後。小陳心裏直嘀咕,嚴言怎麽突然就來了?誰告訴嚴言安歌在這個國家,以及在這個音樂節?

安歌當然也很好奇,他們倆找到一從灌木,順勢坐進灌木的陰影裏。

嚴言先道:“那天我不停給你打電話,你不接。我當時急著去找你,飛到你路演的城市,找到你們酒店,只剩你的同事們了。他們說你出國工作。”

安歌點頭,沒錯,那個時候,他還沒顧得上通知國內的同事們。

“一直在打,走得急也沒準備,手機還沒電了……我只能再聯系你的同事,卻沒人理我了。我再去找還在國內的同事們,他們也回南安了。我只好也回南安,去公司找他們,可還是沒有一個人理我。”

嚴言說到這裏有些沮喪,安歌拉拉嚴言的手,嚴言握緊他的手,繼續道:“我就知道出事了,從你們公司回去立即充電,看到了你給我發的那短信。”

安歌皺緊眉頭:“我當時特別難過。而且你不是都知道了嗎,我怕你討厭我,我就索性先下手為強。來到這裏,我也不敢跟你說話,怕你說出什麽我不好承受的話。我想,我們不如就這樣,就——”

嚴言打斷他的話:“當時我就特別急啊,只知道你在哪個國家,卻壓根聯系不上你,包括你身邊的人,你似乎消失了一樣。就連阿姨都不知道,我也不敢問更多,怕阿姨懷疑,不想給你制造更多的麻煩。”

“我一邊想盡辦法地問你的位置,一邊就去辦簽證。我從來沒有出過國,這裏的簽證不好辦,費了很多時間……”

安歌心疼道:“就這麽著急要來見我嗎,萬一沒人告訴你呢。”

“你都跟我說「再見」了,我再不來,我就完了!”嚴言著急道。

安歌笑出聲,又問:“那是誰告訴你我在這裏?”

“我又去求了明雁……”

“…”安歌也不知說什麽好了,“你都怎麽跟明雁說的?”

“我就把事情大概的過程告訴他,開始他也不願意,我每天都去找他,他可能有些被我煩到了,告訴了我。等簽證一拿到手,我就急急來了。至於為什麽知道你在這裏,我去酒店找你時,遇到另一個演員的助理,他見我蹲在你房門口,好奇多問幾句,他告訴我的。我就立刻趕過來了。”嚴言總算將前因後果說完,對安歌一笑,“這裏最熱鬧,你被托那麽高,我一眼就看到了。”

安歌的嘴角不由也翹起,小聲地明知故問:“那你為什麽非要過來。”

“我有很多很多話要告訴你。”

“什麽話……”

“我,在辦簽證的這些日子裏,又和繆柏舟見了一面。”嚴言看安歌,安歌的眼神多少有點閃躲,嚴言接著道,“童童,你可能誤會我了。那天在外地出差,也是繆柏舟突然來找我,他說我是他弟弟。我的確很震驚,但是也只有震驚。這件事於我而言的確是個意外,但也僅僅是個意外而已。我沒有想到這件事會對你——”

安歌撇嘴:“你當然想不到,不是你說你覺得那些騙小星的人很過分麽!是你親口跟我說的!我以為你是在暗示什麽!”

“我那個時候真的完全不知道繆柏舟和我之間的關系。”

“那你之前去找過繆柏舟!你不知道這件事,找他幹什麽?!”

嚴言一楞,安歌怎麽知道?不過他沒急著問,先趕緊道:“我找他,是因為他總騷擾你!我去威脅他……”

“呵!你還威脅他!”

“…”

安歌皺了皺鼻子:“那你還說那些話,那天看電影的時候,我難過死了!我以為你特別恨我,故意說那些話氣我,諷刺我。”

嚴言哭笑不得:“怎麽會?我和電影裏的人物,能一樣嗎?”他另一只手也拉住安歌,雙手紛紛緊握,看向安歌的眼睛,“老婆,你或許不知道,你對我到底有多重要。我的一切,全部都是你賦予我的,沒有你,就沒有現在的我。我至今都很慶幸,三年前在裝修市場的那天,我鼓起勇氣跟上了你。”

“繆家是很有錢,這我也知道,我興許真的和繆柏舟有血緣關系,可這又如何呢?我與他們家是沒有關系的啊,在我出生的時候,我媽媽與他們之間有什麽恩怨,我無從得知,我也不打算再知道。我出生的時候姓嚴,那我這輩子都姓嚴。”

“這個世界上,我唯一會貪戀的東西,只有你。”

“嗚……”安歌往前埋進嚴言懷裏,“你現在為什麽這麽會說話了?你以前明明就是一只傻狗!”

嚴言抱著他,瞇眼看向前方人群,溫暖笑道:“因為這些都是我真正想說的話。”

嚴言拍了拍安歌的肩膀,緩聲道:“我有很多不解、不知的事情,但是在你這個人面前,這些事情全部不值一提。你是我好不容易追到的奮鬥對象,我就算把我弄沒了,也不能沒有你。所以,我不僅不會回繆家,甚至他們還是他們,我依然是我。我是和從前一樣,眼裏只有你,只會追逐你的嚴言。”

安歌嗚咽出聲:“你是不是把全世界最好聽的話全部說給我聽了。”

嚴言淡笑:“不是吧,還有更好聽的。”

“那你說啊……”

“暫時想不起來……”

“豬!”

嚴言笑出聲,攏著安歌道:“所以,再也不要趕我走,不要和我說「再見」了好嗎。”

安歌用力點頭。

“我有本事賺錢,不需要靠別人。我也沒有任何委屈,得到你,我已經是最幸運的人了。”

安歌伸手環住嚴言的腰:“我也是……”

嚴言低頭親了親安歌的額頭。

安歌窩在嚴言懷裏,只覺渾身都暖洋洋。而這溫暖,全是嚴言帶給他的。

嚴言一來,萬事再無憂,所有人都松了口氣。

安歌在酒店住的是個套房,小陳等人本就陪他住,嚴言過來,自是也住了進去,沒人覺得怪異。只是嚴言過來,安歌壓根沒時間陪他出去玩,安歌自己都沒空去玩。他是來工作,來拍戲的,除了這天抽空去了趟音樂節,一直在密集拍戲。

他是撿漏的角色,都是在補拍,進度方面便有些趕。

好在嚴言也壓根不愛出去玩,他買了很多菜,幹回老本行,給安歌做飯吃。小陳露露等人沾了大光,況且嚴言來了之後,安歌變回從前的甜安歌,他們恨不得求嚴言就別走了!

但怎麽可能不走?簽證是有時間期限的,嚴言國內還有工作。

安歌很想念嚴言,當然不會主動問嚴言到底什麽時候走,仿佛不問,嚴言就不會走一樣。安歌沒空陪他,便想讓露露帶嚴言出去玩。

露露趕緊擺手:“我不我不!”

安歌納悶:“為什麽?你不是一直想見他嗎,他現在就在這裏,讓你陪他玩還不好?我給你放假……”

露露還是搖頭,安歌好笑:“我總不至於吃你的醋吧!”

“不是啦老板……”露露難得不好意思道,“你沒覺得嚴言哥真的很帥?我一個人陪他出去玩,我會緊張!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安歌大笑,開玩笑,“你每天對著我,還沒有對美貌免疫嗎?”

“不一樣啦!看到你,我就母愛泛濫,看到他,真的會緊張!”

安歌笑著也不勉強她:“那隨便你啦……”說完,想了想再問,“他真有那麽好看嗎?”

“你去看看他的微博!他可是真的有顏粉的人!有超話!有後援團,你敢信?!十八線藝人的微博熱度都沒他高。”

安歌點頭,信啊,他之前每次看到那些女生叫嚴言「老公」就很生氣!

“所以和他在一起壓力好大啊,比跟你在一起壓力還要大!”

露露堅決不從,安歌也就算了。

恰好隔天他下午歇了半天,收工後便立即回酒店,打算同嚴言出去轉轉。嚴言已經在這裏陪他一周,雖不敢問,他能猜到,嚴言應該快回家了。

豈料他們回到酒店,嚴言卻不在,幾人面面相覷。

嚴言能去哪裏啊?

安歌自是立即給嚴言打電話,嚴言吞吞吐吐地給他一個地址。安歌對這裏也不熟啊,將地址給小陳看,問:“這是什麽地方啊?”

小陳當然也不知道,安歌也不多問,帽子與墨鏡一戴,立即出門。

車子七拐八拐,最後停到嚴言給的地址處。安歌往外一看,更不知道這是哪裏了,是棟挺古老的建築,起碼有百年歷史的那種。安歌下車,仰頭看這棟樓,往前走幾步,走入大廳,通往樓頂的竟然是旋轉樓梯,特有年代感。

安歌心中先稱了聲「好」,是個漂亮地方,他還想往裏走,被人攔住了。

安歌會說法語、英語,當然能與人交流,立即問這是哪裏。

結果他聽到答案有點懵。

這裏是藍帶甜品學校。

他沒有錄取通知書,沒有學員證,甚至沒有配套的廚師服,人家不可能放他進去。

安歌給嚴言打電話,卻也沒了回應。安歌便與攔他的人聊了聊,知道這裏管束之嚴格,只要進去,除非下課,否則是不可能讓你出來。甭管你是誰,只要你交了報名費,領了廚師服過來學習了,那就要老老實實聽老師的。

安歌就納悶了,傻狗到底是什麽時候報的名!又是什麽時候交的報名費!他還問了,報考這裏要考雅思,嚴言考過雅思?嚴言到底都是什麽時候準備的啊?

他在門口轉來轉去,最後坐在車上等。

等到傍晚時候,總算下課了,旋轉樓梯走下好些人,有十來歲的亞洲少女,還有五十多歲的白人大叔。

露露感慨:“這麽大年紀的叔叔也來上藍帶甜品課啊。”

小陳道:“這你就不懂了吧,這裏授課的全是全球頂級甜品師,要是在這裏順利結業,回去只要說你是上過藍帶課的,那五星級大酒店就隨便你挑,甜品店隨便你開,多少人高薪聘請你!再說了,熱愛甜品的人,什麽時候來學都不晚啊。”

他們倆聊上了,安歌緊盯車外,終於看到嚴言的身影。

安歌趕緊按下車窗,叫他:“這裏!”

嚴言手上提著個紙盒,瞧見他,立即笑著大步走來,矮身進了車。小陳與露露,一個開車,一個坐在副駕。

隔斷一打開,安歌便問:“你什麽時候報的名啊!”

嚴言有些不好意思地笑著說:“前兩年剛開奶茶店時,我就想來這裏學習了,只是沒想到奶茶店越開越大,一直沒時間,我很早前就填過申請表。這次你過來,我就幹脆和學校聯系了。”

“雅思呢!什麽時候考的?”

“去年考的……”

“我不知道!”

“你去年一年都忙,我怕我考不過給你丟人……分很低的,好在這裏對雅思成績要求低。”

安歌簡直不知道說什麽好了,傻狗這輩子也太拼了吧!真的什麽都會!用功又努力!比他還拼!

嚴言還在傻笑,並道:“他們說你這次拍戲要拍到九月份,我報了個短班課程,正好也是三個月。所以……我可以在這裏陪你到回國。”

“…”

“國內的工作都安排好了,不用擔心。”

安歌就這樣看著他,突然發覺自己真的喜歡慘了他。

他也簡直不知道該做什麽,才能表達他滿腹心思。

他想了想,能做的只是撲過去,在嚴言的臉上很響地親了一口。

他真的太幸福了!

他太喜歡嚴言了!

嚴言照例傻笑,又示意他看自己手裏的紙盒:“我明天才開始上課呢,今天是去領東西的,正好遇到他們上實操課,今天做泡芙。老師的允許下,我也進去了,跟他們一起上了一下午的泡芙課。這一盒,都是我做的泡芙,味道很不錯,回去嘗嘗吧?給小陳哥他們也分一點——”

安歌搖頭:“不要!”

“啊?”

“只能我一個人吃,不給他們吃!”

嚴言再笑:“好,好。”他打開紙盒,“現在就嘗嘗?”

安歌看嚴言手中,盒子裏可愛的大小泡芙,漂亮眼眸一轉,擡眸看嚴言,往前靠了靠,湊在嚴言耳邊說:“我也要做泡芙。”

嚴言立即點頭:“好啊,我教你。”

“我說我也要做泡芙!”

“我教你啊,不費事的。”

安歌咬牙,這也太笨了吧!

他索性起身爬到嚴言身上,坐他腿上,與他面對面,一字一句地說:“我,說,我要,做,泡芙。”

“…”

“聽明白了嗎?”安歌歪頭。

嚴言眨了眨眼,臉有點紅了。

嚴言點頭,聽明白了。

原來此泡芙非彼泡芙。

然後?

然後他們當然是愉快地做了一晚上的泡芙啦!

藍帶有bug,真實的藍帶甜品課申請需要一定周期,課程也沒有這麽短,一切為劇情需要。

明天正式進入最後幾章,大家能猜到嗎,會有點狗血,狗血完就要完結啦。

當然,如果不想看狗血的,可以把這裏當作結局了哈哈。再當然,雖然有狗血,也必須是甜甜的HE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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